解奥 徐超2023年8月16日，在香港上市的有着“癌症早筛第一股”地位的生物高科技公司诺辉健康（06606.HK）发声明称，香港做空机构J Captial Investment 的报告弯曲事实，公司将采取法律手段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在港交所发布的信息均真实合规。诺辉健康该声明的背景，是遭到一份流传于网络的调查报告做空，该报告明确称诺辉健康财务造假。该报告称，Capitalwatch历时16个月在全国各地跟踪调研，通过面谈，电话采访诺辉公司员工（在职或离职）、走访医院、合作经销商、同行业公司，搜集电商平台数据、政府公示项目等相关信息渠道，分析诺辉公司公开财务报告及宣传信息、诺辉医学实验室等方式，经过整理总结和严谨推算，得出调查结论：诺辉公司通过不断压货方式，营造九成虚假销售收入，2022年全年实际销售额为7695万元，与其公布的7.65亿元相差9倍。做空报告：三款明星产品实际销量惨淡据诺辉健康官网介绍，公司2015年成立于浙江杭州，是中国首家专注于高发癌症居家早筛的生物高科技公司，2021年领先行业首个实现香港联交所成功上市。针对中国目前高发癌症前3位中的结直肠癌和胃癌，诺辉健康已经分别上市并商业化三款明星产品：常卫清®、噗噗管®和幽幽管®。常卫清®是中国目前唯一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的癌症筛查产品，完成了中国目前唯一癌症筛查大规模前瞻性多中心注册临床试验，适用于40-74岁的结直肠癌高风险人群。幽幽管®是中国目前唯一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的幽门螺杆菌消费者自测产品。噗噗管®是中国首个获批的便隐血（FIT）居家自测器。做空报告称，根据《诺辉健康2022年年报业绩交流会》披露，“营收7.65亿，同比增长260%，其中常卫清产品全年收入3.6亿元，同比增长266%；噗噗管收入2.01亿元，保持74%的高速增长；幽幽管收入2.1亿元，收入确认量360万份。”根据报告调查得出的数据，全国肿瘤早筛早检业务较活跃的公立医院约655家，常卫清进入其中约26家，算上销量和单价，满打满算2022年全年常卫清在医院的销量是600万元。在民营体检机构，报告认为，因疫情导致体检人数缩水，2022年常卫清的销量满打满算的话是2080万元。关于噗噗管，报告称，诺辉健康在已上网公开的政府项目端获得销售数据约65万元。再算上与民营体检机构、国家癌症筛查机构的合作，2022年总计销量约2950万元。在电商端，报告称，2022年常卫清销量1260万元、噗噗管销量342万元、幽幽管销量398万元。但诺辉健康2022双11发布的全网数据是6000万销量。报告还提到，诺辉健康2023年的618数据严重造假，刷单愈演愈烈。做空报告：造假具有计划性和持续性报告称，诺辉健康营造其销售数据假象，具有明显的计划性和持续性。报告提到，从公开的招股书及财务报告可以看出，诺辉公司每一年都在通过各种方式及渠道进行压货，常卫清产品的有效期为12个月。待其体外循环操作至产品过了有效期后，下一年度即可变成公司销售财务数据中的确认收入，营造销量繁荣的假象。从其应收款项、销售及市场开支、行政费用极不正常的激增情况，可以得出基本判断。报告还提到走访业界各渠道得到的调研反馈，称诺辉健康实际情况与面上的大相径庭。如诺辉与经销商、合作商相互购买等额产品与服务。经销合作方之一云雀医疗公司反映，其与诺辉公司之间，双方彼此大量采购金额对等的产品和服务，数额预估在500万-1000万之间，并表示采购的诺辉产品基本大量积压在仓库，等待过期。大量地区头部三甲医院，2022年体检收入下降约三分之一，民营体检机构也缩水严重，诺辉公司仅靠一两家紧密合作的民营体检机构，通过真实销售，根本无法实现其常卫清销售业务的266%的增长。此外报告还提到经调研认定诺辉健康还存在的状况：·诺辉通过内部员工反复提供检测样本，以营造大量假冒的确认收入和回检量；·财务造假严重，内部人员担心暴雷被牵连；·通过经销商扩展回检样本数量；·幽幽管在检测量大、活跃度高的专业医疗机构并未有实际销量，且不好卖，江苏某省级代理销量要求为30000人份，其中一家年营业额几千万的药店从江苏省总代理处拿货1000人份，但历时半年面向普通消费人群仅销售出100人份，随后退货；·幽幽管与噗噗管的广告与事实严重不符，在广告标注明确有售卖的超市，实地走访并无售卖；·常卫清的大健康市场最大销售渠道检测在诺辉医学实验室完成检测；·噗噗管年产量500万人份，实际产能与销量严重不符；·处处对外宣称虚假销量，诺辉对外宣称其常卫清产品在北京大学首钢医院月销量1000人份，但经实地调研交流，该院体检科（早筛产品销量最大科室）反馈，常卫清月销量10份左右。做空报告：招股书隐瞒知识产权侵权调查报告还提到，诺辉健康在招呼书中没有披露知识产权的侵权行为。根据报告披露，有一家于1995年在美国麦迪逊成立的专注于非侵入性结肠直肠癌的分子诊断公司Exact Sciences，2001年1月在纳斯达克上市。2014年3月12日，根据合作开发的协议，Exact Sciences公司和梅奥诊所以“梅奥医学教育和研究基金会”的名义，就双方合作开发的结直肠癌基因筛查专利技术，通过PCT国际申请途径，向中国知识产权局提交了专利申请，于2015年9月14日进入中国，其专利优先权自2013年3月14日起。成立于2015年的诺辉公司，其核心专利技术是2018年申请的cn2018105023597（基于BMP3基因甲基化制备结直肠癌早期检测的产品）和cn2018105023879（检测NDRG4基因甲基化位点的产品在制备结直肠癌早期检测的产品的用途）。报告称，诺辉健康的当家产品“常卫清”多靶点FIT-DNA测试肠癌筛查产品，完全是美国Exact Sciences公司经典产品ColoGuard的模仿且低配版。专利是利用梅奥公司公开申请的专利技术加以调整后产生的，但并未突破Exact Sciences和梅奥共同研发的“基于粪便DNA的非侵入性结肠直肠癌筛查检测方法”专利技术，都是采用同样的基因节点--7个独特DNA 靶点基因（KRAS基因），两种DNA甲基化参数（NDRG4和BMP3）以及同样的测试方法进行测试。此外诺辉健康对其产品还存在夸大宣传、虚构事实等情况。做空机构是什么来头？在诺辉健康的声明中提到，做空报告出自香港做空机构J Captial Investment。而调查报告里面提到，调查并出具报告的是Capitalwatch。有公开信息显示，Capitalwatch是道琼斯旗下华尔街财经媒体。注册的百家号显示，Capitalwatch自称是中英文资讯提供商。文章提到，Capitalwatch母公司J Public Relations Group 即将开展亚洲市场业务，将与来自香港的新世界（中国）传媒科技有限公司、莲花-格萨尔投资基金共同发起成立J Public Relations HongKong Ltd，于香港地区开通 Capitalwatch.com 中文服务。包括与中国清华大学、香港本土评级机构芳信亚洲评级有限公司在香港资本市场推出ESG评级，与中国顶尖商业情报分析机构联合推出《中国上市公司绩效报告》。而其微信公众号简介提示，Capitalwatch是一家美国本土财经媒体，成立超过20年，北京美微文化传播有限公司是其中文资讯合作伙伴。诺辉健康执行董事、首席科学官、联合创始人陈一友向网易财经表示，Capitalwatch和J Capital investment应该是关联机构。陈一友表示，下周一（8月21日）诺辉健康盘后会公布审计后的2023年半年报。8月16日下午，诺辉健康还召开了盘中电话交流会。董事长朱叶青在交流会上对做空报告中提出的问题进行澄清，表示公司2023年上半年来自公立医院的收入不到1500万元，公司大量临床端的收入来自于民营医院和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