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杨坪 深圳报道在连续五个交易日涨停后，南京熊猫（600775.SH）上演破板。11 月 21 日，南京熊猫开盘后股价又一度冲至涨停，但随后迅速回落，截至收盘，南京熊猫涨幅已收窄至3.12%。早前，埃隆·马斯克在社交媒体平台发文称：“‘神经连接’正研发视觉芯片，将在几年内就绪。”新华社也援引多家美国媒体报道，称数千人对给马斯克旗下“神经连接”公司当志愿者“超级感兴趣”。这瞬间点燃了 A 股市场的脑机接口行情。A股相关公司股价持续走高，南京熊猫就是其中的典型。11 月以来，南京熊猫股价累计增长92.62%。早前，曾有市场信息透露，南京熊猫参与了江苏省脑机接口研发项目。今年6月初，南京熊猫也通过互动易表示，“脑机接口研发项目由公司、相关院校和苏州的脑基研究所共同申报，项目还处于最初科研阶段。”然而，在最新的风险提示公告中，南京熊猫坦言，该项目“处于科研开发阶段，目前不涉及商用，公司现有业务中没有脑机接口相关产品”。今年 10 月，南京熊猫还交出了一份亏损的三季报。南京熊猫的“脑机接口”故事，真的靠谱吗？南京熊猫市值突破 120 亿南京熊猫是资本市场的“老兵”，其于1992年4月由熊猫电子集团有限公司发起设立，1996年5月和11月分别在香港联交所和上交所挂牌上市，是我国电子信息行业第一家A+H股上市公司。90 年代，南京“熊猫”电视风靡一时，占据了一代人的记忆。但随后国产电视价格战来袭，南京熊猫节节败退，不得不退出彩电业务，转战移动通信市场，但这一业务的发展也并不顺畅。公司通信业务主要为开发、生产、销售移动通信系统、IT及机电仪产品等，实质上是为白色家电、液晶面板企业提供模组产品，技术含量并不高。2007 年，南京熊猫被大型央企中国电子信息产业集团重组，后者正式成为南京熊猫的实际控制人。虽然背靠大型央企，近年来南京熊猫发展平平。近十年来，南京熊猫收入几乎零增长，盈利却在不断下滑。2013 年，南京熊猫的营业收入和净利润分别为 41.36 亿元和1.85亿元，而2022 年，公司营业收入41.54 亿元，归母净利润则只有 4049 万元。今年前三季度，南京熊猫经营业务进一步下滑，营业收入为19.46 亿元，较去年同期下降34.02%，实现归属于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3171.50万元，较去年同期下降859.44%。从收入结构上看，经过多年的业务调整和转型，南京熊猫的主营业务已变更为工业互联网与智能制造、智慧交通与平安城市，绿色服务型电子制造三大类，2022 年分别实现收入2.47 亿元、15.88 亿元和22.92 亿元，三大业务的毛利率分别为0.38%、23.19%和9.12%。其中，收入占比最低、毛利率最为微薄的工业互联网与智能制造业务增长最快，收入增长23.51%，而收入占比较高且毛利率更高的后两大业务则都在下滑。而今年上半年，南京熊猫的各项业务下滑则更为明显。据中报介绍，其报告期内公司部分产业调整，市场未达预期，以及部分业务交货周期调整，未达到结算要求， 收入利润同比下降;报告期内，公司工业互联网与智能制造、绿色服务型电子制造业务收入也下降明显。由于公司业务模式比较依赖政府及机关单位，议价能力不高，公司销售净利率近年来也只能维持在2%左右。而正式这家基本面乏善可陈的上市公司，却平淡的市场中脱颖而出，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实现股价几乎翻倍，总市值一举突破120 亿元，市盈率更是超过 330 倍。仅因为一个尚在“襁褓”的脑机接口项目。“脑机接口”概念炒作汹涌所谓脑机接口，全称为brain-computer interfaces，是一种在大脑与外部环境之间建立的全新的不依赖于外周神经和肌肉的交流与控制通道，可实现大脑与外部设备的直接交互。目前，其在医疗康复领域进展较快，在高级人机交互领域具有非常大的想象空间，但落地仍有一段距离。从业务方向上看，主打工业互联网、智慧城市和绿色服务等领域的南京熊猫，似乎与“脑机接口”业务相去甚远。11 月21 日，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以投资人身份致电了南京熊猫证券部，相关接线人员向记者介绍，公司参与的脑机接口研究项目课题是一项“面向智能显示的高速率脑机交互技术研究”，该项目的主管部门为江苏省产业技术研究院，公司承担的子课题任务是“基于脑机接口技术的多模态人机交互系统集成研发项目”。记者翻阅公告发现，南京熊猫在其2022年半年报中对上述项目也有简要介绍，其表示，2022年上半年，公司数字产业研究院的“面向光缆精准监测的数字孪生应急预警系统关键技术研发”项目和电子制造公司的“基于脑机接口技术的多模态人机交互系统集成研发项目”分别获批江苏省重点研发计划（产业前瞻与关键核心技术），信息产业公司和通信科技公司获2022年南京市工业和信息化发展专项专精特新企业支持资金、通信科技公司获得2022年规上企业入库政府支持资金。“目前项目还处于前期的科研开发阶段，没有脑机接口相关产品，具体可以参见公告内容。”前述证券部人士强调。事实上，近年来，世界多国都相继提出人类脑计划，我国“十三五”、“十四五”规划中就将“脑科学与类脑研究”列为规划重大科技创新项目和工程之一。经过过去的研究和探索，脑机接口技术已经走过了最初的科学幻想，并取得一定进展，但相关的技术应用仍处于发展初期。21 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梳理发现，除了南京熊猫外，目前A 股市场炒作热烈的多家脑机接口概念公司如创新医疗（002173.SZ）、三博脑科（301293.SZ）、汤姆猫（300459.SZ）等，披露的也都是布局情况和研发进展，尚未达到商用水平或取得阶段性成绩。华泰证券通信行业分析师张天也指出：“脑机接口设备主要包括脑电采集设备、BCI芯片、处理计算机以及数据集&处理算法、操作系统级分析软件、外部嵌套设备等。脑电采集设备主要采用电极帽/微探针/微电极，BCI需要实现脑电信号的预处理、信号通信甚至部分信号处理环节。由于目前业界对脑信号的模拟和’写入’了解非常不充分，目前脑机接口活动尚未实现完全闭环。”细究当前A 股市场的“脑机接口”概念股，其二级市场的表现主要依靠炒作情绪支撑。11 月中下旬以来，南京熊猫曾两度登上龙虎榜，而其背后的主要炒作资金均为营业部席位，且买卖席位存在一定的重合。其中较典型的如“华泰证券总部”营业部，其在 11 月14 日至 15 日合计买入南京熊猫3,412.64万元；但随后又在 11月 16 日、11 月 17 日同时进行买卖操作，在买入10,322.24万元的同时卖出3,804.79万元。同样的“左右倒腾”操作还是有“长江证券上海分公司”营业部，其先是在 11 月 14 日至 15 日买入6,968.37万元，随后又在 11 月 16 日、11 月 17 日分别买入和卖出，两天合计交易金额高达1.29 亿元。创新医疗背后的炒作情绪如出一辙。其中，创新医疗 11 月 10 日龙虎榜数据显示，有着“游资天团”之称的东方财富证券拉萨东环路第一和第二营业部是其股价高涨的重要推手，这两大营业部在当天分别交易创新医疗1984.36 万元和1865.22 万元，在买入席位中居前第一、第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