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信息中心经济预测部首席经济师、国家制造强国建设战略咨询委员会委员）金句：1.坚持搞负面清单，鼓励民营企业创新，把这两个政策结合起来，明年的经济增长速度还是值得期待的。2. 在这个时候要反其道而行之，特别是中央政府，反而应该加大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力度，尽量把经济托起来，把经济分母就做大。首先祝贺第七届中国制造强国论坛的顺利召开，也感谢大会组委会和中制智库的邀请。今天就对当前中国的经济和工业形势以及未来的政策发展政策趋向做个介绍。一个是对当前中国的经济包括工业形势的一些看法，取得的成绩以及存在的问题。第二个是对于明年我国经济工业发展的一些判断。第三个简单地讲一些政策上的取向。今年以来，中国的经济形势跟工业形势相对来说还是比较严峻的。国内疫情的再一次爆发、俄罗斯乌克兰的冲突，对国内国际经济形势还是造成了非常大的影响。所以今年中国的经济走势还是一波三折的。1-2月数据比较好，3月份开始下行得比较快，4月份基本上是低谷，5月份以后有所好转，同时也采取了一系列的宏观调控政策来保市场主体、保民生，经济开始就有所恢复。但是整个恢复的速度并不快，所以到了8月份政策上再次加力，9月份以后增长速度略好一点。进入了10月份以后，疫情又开始有所反转，所以经济还是受到了较大影响。在经济下滑的同时，工业生产也在下行，但相对于服务业来说还是比较好的。前4个月工业增长速度还有4%，跟过去两年平均6%左右相比，还是低了两个百分点。但服务业基本上是零增长。俄乌冲突爆发以后，国际能源价格上升比较快，那么国内能源保供、能源生产带动的采掘工业的增长速度快了一点。制造业里，特别是新能源汽车，新能源有关的新材料，还有高端的装备制造业，高技术行业增长还是比较快的，所以中国的产业结构总的来说还是在调整阶段。那么为什么在整个疫情期间，经济发展过程当中的工业生产要比服务要好一点？主要就是刚才讲的前面两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疫情跟俄乌冲突。5月份以后，我国采取了一揽子政策来保市场主体，同时拉动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尽量稳定经济。对消费，特别是像汽车、家用电器的增长，采取了一些措施，比如说对汽车的购置税实行减半政策，还是发挥了一定的效果。尽管消费增长很慢，汽车的消费增长还是比较快的，这是一点。第二个，基础设施建设的投资较快，制造业的投资也比较快。汽车的消费加上基础设施和制造业的投资，对工业的生产还是形成了很高的支撑作用。另外就是出口，1-10月人民币结算出口增长了11%。尽管出口价格上升也很快，实际出口量增得不快，但进口下降得也很快，所以进出口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还是比较大的，也拉动了工业的生产。所以工业生产的增长相对于服务业来说，上半年结构上还是有些优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尽管受到了美国等西方国家的打压，国际产业链也在调整，但整个中国内的产业链、供应链还是基本稳定的，没有出现国际上产业链断裂的情况，特别是粮食、能源价格上升，零部件断供带来的通货膨胀的影响影响下，中国的制造业还是有一定的硬性。尽管经济下行的压力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工业生产表现还是好于服务业，因为服务业受疫情影响最大，另外也说明一系列宏观调控政策，保市场主体稳投资，对工业经济的稳定增长起了一定的作用，这是当前形势的第一个特点。第二个，中国进一步的经济发展还面临着哪些矛盾和问题？从目前看，特别是到明年，中国经济的发展还是面临着非常多的矛盾和问题的。从国际上看，外部风险还在增加，甚至比过去三年还要严峻。第一个原因就是世界经济已经进入了滞胀，甚至衰退期，这是大家的普遍共识。今年以来，美国、欧洲的主要国家已经和疫情共存了，在这种情况之下，需求端的恢复还是很快的，因为过去几年全世界都在大规模的搞财政货币政策。特别是像美国欧洲和泰国直接发钱刺激消费，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疫情结束以后，需求端的消费需求就开始爆发了。但同时尽管供给端也在增长，但由于疫情的影响，导致一部分人不太愿意出来工作了，一些产业链供应链还是中断了，所以供给端的生产还是比不上需求端的爆发恢复，导致通货膨胀的压力很大。欧洲可能跟美国情况不一样，供给端主要是天然气等价格上升过猛。还有一些国家是因为粮食生产粮食价格上涨过猛，各个国家情况不一样，但共同点就是经济增长速度在放缓，货币财政政策在收紧，价格却永远处在较高的位置。所以明年可能有些国家可能要出现衰退，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说法是大概有1/3的经济体可能进入衰退，对欧洲的影响要比美国还要大，进入衰退的可能性也最大。这样情况之下带来了哪些问题？一个就是明年中国的出口增速可能会放缓。第二个，这些国家加息以后，人民币汇率相对贬值，外贸企业很难稳定利润，同时对外投资也受到了一定的约束。第二个大问题就是国际环境这一块，我们看到中美之间的战略博弈最近有所缓和，但美国在关键的零部件、人员的交流方面，对中国的遏制并没有放松。在这种情况之下，中国的部分产业链供应链可能会出现断链的问题，所以要保证国内的产业链供应链安全。从国内来看，有这么四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尽管工业生产比服务业要好，但背后从需求端看就是因为需求不足，这是国内最大的矛盾。由于三年疫情，相当一部分家庭的收入在下降，失业率很高，特别是16-24岁的年轻人，失业率达到了20%左右，导致收入差距也在扩大。第二个方面，相当一部分家庭在收入下降的情况之下，增加了储蓄，不太愿意消费了，所以边际消费倾向也在下降，导致消费的增长比较困难。在房地产方面，房地产三条红线出来以后，严格限制房地产的信贷以后，房地产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下跌，尽管今年年初以来采取一系列措施想解决房地产的问题，但居民还是不愿意购买房子，房地产的需求在下降，下降的同时回款就很慢。另一方面，银行又不愿意或者不敢给房地产开发企业贷款，所以开发企业一方面从银行、金融机构拿来的资金少了，另一方面居民的回款也少了。相当一部分房地产企业资金紧张，资金紧张就出现了所谓的烂尾楼问题，越出现烂尾楼，居民越不敢买。房地产的投资还是在下降, 这是第二个问题。制造业投资今年还是不错的，但目前企业的产能利用率，制造业大概只有75%左右，距离正常水平78%-82%还是差得很远，整个制造业的产能还是过剩的。企业的投资意愿就不太强。另一方面，今年以来整个制造业企业的利润还是负增长，所以企业的投资能力也不高，国际上的出口也会下降，所以整个需求端还是很弱的，这是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我们就看到了市场的预期非常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改革开放以来预期最弱的一次。各种因素叠加，疫情是个非常大的影响，疫情不结束，而且对未来还有很大的不确定性。国际关系本身就带来预期的影响。从国际上来说，从去年下半年以来，我们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比如说关于共同富裕里面的反思分配、关于防止资本无序扩张，特别是像平台教育领域的整顿，房地产的调控政策，甚至去年有一段时间还拉闸限电，这些政策出来以后，对民营企业的打压还是较大的，企业的信心始终没有得到很好的改变。同时，年轻人的失业压力也很大，明年的大学毕业生比今年还要多，这样一来就导致年轻人的就业压力非常大，焦虑情绪就很多。我觉得这是第二个问题，就是市场的预期不好。第三个就是财政金融的风险在上升，有一部分房地产企业可能是要违约，甚至要破产了，那么对银行就会造成影响。一些中小金融机构，特别是一些村镇银行已经开始出现问题了，因为中小企业很困难。还有就是地方这两年财政收入下降，但部分刚性支出，包括像核酸、防控疫情等社会保障的支出在上升，所以财政也困难。财政经营风险的压力大，很多人就在担心国家还有没有财政政策、货币政策来支撑经济增长。在这个时候就要反其道而行之，什么意思？地方政府，特别是中央政府，反而应该加大财政政策的力度，加大货币政策的力度，尽量把经济托起来，把经济分母就做大。比如说债务跟杠杆率高，债务是分子，经济增长GDP是分母，把分母做大了以后，杠杆率就下来了。这是我讲的第一个问题，对当前形势的基本看法。实际上,从2020年3月两会以来，一共出台了50多项政策，主要6个方面的内容。第一块就是扩大扩张财政政策市场主体。第二块是宽松的支持小微企业，扩大贷款。第三块是稳住中国的供应链产业链。第四块是稳住速度。在这个过程当中，由于经济回升，工业的增长速度会继续回升，这是今年的一个情况，明年则会面临一些矛盾和问题，比如内需不太足、进出口的影响会有所加大。但是明年也有比较好的条件，到明年的二季度，经济增长速度可能就会上来。考虑到工业生产、进出口、消费投资等等的影响，明年的工业增长速度跟GDP基本上在同步，可能会略慢一点。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了确保 GDP能到5%，明年要把扩大内需的战略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要有机结合起来。一方面要继续扩大消费，另一方面中央财政要加大力度，扩大支出。第二个货币政策要稳健要有效，相对来说也要比较宽松。在这个过程当中，把这两个政策跟扩大内需的其他战略结合在一块，比如鼓励汽车的消费、家电的下乡活动。围绕投资，像技术改造的投资、民生领域的投资、房地产的投资，要稳定下来。基础设施建设投资，明年还会继续保持比较快的增长。通过把这些内容结合在一块，稳住消费需求、房地产的投资需求，尽量对称一下。明年可能出口下降，对我国经济造成一定的影响。这是第一个内容就扩消费的。第二个内容就是跟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结合，从供给端解决问题，不只是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单项冠军，大企业也要发挥作用。在制造业转型升级里面要做好六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振兴制造业工业的各项措施。要把它落实下去，保障其他项目能够进行下去。第二块就是保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在极端的情况下，至少中等水平的要循环起来，比如芯片等。第三个就是数字经济、新能源，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助攻方向。另外大力发展质量品牌的建设，在这个过程当中，鼓励民营企业、外资企业对中国的投资，要毫不动摇地支持民营企业做大做强、发展壮大，加强大中小企业的协同。当前最主要的是把平台经济的防资本无序扩张变成常态化监管，最好实行负面清单。所谓负面清单的管理，红灯就是红灯，这些事不能干，剩下的事全是绿灯。坚持要搞负面清单，要鼓励民营企业创新，把这两个政策结合在一块，明年的经济增长速度还是值得期待的，工业生产的发展应该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