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巴菲特的投资智慧是屠龙刀，那么查理·芒格的人生智慧就是倚天剑。2023年11月29日，早晨，惊闻查理·芒格去世，万分悲痛。中午参加了第一财经的特别直播活动，纪念芒格，缅怀芒格，感恩芒格。直播活动下来之后，我想起来芒格特别喜欢引用《天路历程》书中的一句话：我的剑只会传给能够挥舞此剑之人。芒格的人生智慧倚天剑会传给谁？巴老投资屠龙刀，芒格智慧倚天剑。大师已乘黄鹤去，倚天宝剑传何人？不是传给儿女——我的剑只会传给能够挥舞此剑之人。不会传给朋友——我的剑只会传给能够挥舞此剑之人。不会传给学生——我的剑只会传给能够挥舞此剑之人。假设真有倚天剑，而且真的传给你，如何来挥舞此剑呢？不是拿得起就行，恶龙来袭，攻击你的家人和王国，你能不能用这把利剑杀死巨龙？巴菲特说过，伯克希尔如同一辆大飞机，他和芒格搭档驾驶，他是主机长，芒格是副机长，一旦他有什么问题不能驾驶，芒格自动接手负责驾驶。伯克希尔是一个超大型投资控股集团公司，净资产规模全球上市公司排名第一，总资产规模超过人民币5万亿，股票投资规模2万亿人民币，超过中国所有股票型基金经理管理规模总和。巴菲特和芒格双机长搭档驾驶的伯克希尔，绝对是一架大飞机，超大飞机。你得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能够驾驶大飞机，巴菲特和芒格才会把大飞机传给你。你得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你能够挥舞倚天剑，能够杀死巨龙保卫王国，巴菲特和芒格才会把倚天剑传给你。接下来的问题是，你如何才能挥舞好倚天剑，有能力杀死巨龙保卫家园？更现实的问题是，你如何才能驾驶好大飞机，有能力作为机长驾驶大飞机继续飞行？这方面，芒格还真讲过，而且专门讲过，讲得特别详细。容我引用大师本人真传真言。芒格一生智慧凝结成为一本《穷查理宝典》，其核心内容是“芒格十一讲”，其中第五讲是芒格在1998年哈佛法学院入学50周年同学会上的演讲。讲的主题是，哈佛大学等这些精英学府如何培养出更加出色的专业人士？关于飞行和飞行员的部分，我们上原文——我们对飞行员的训练，是依照一个严格的六要素体系进行的。这六要素包括：1、要教给飞行员范围足够宽广的知识，足以覆盖飞行中用得到的一切知识。2、把飞行中需要的几乎所有知识统统教给飞行员，不仅仅是掌握书本知识，能让他通过一两次考试而已，而是所有知识要上升到多次实践操作达到熟练应用的程度，即使一次马上同时处理两三种危险情况相互交织的复杂危险情况，也能熟练操作应对自如。3、就像一个优秀的代数学家，飞行员要达到双向思维都很熟练的程度，有时候采用正向思维，有时候采用逆向思维，这样他就能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他想要发生的那些情况上，而什么时候放在他不想要发生的那些情况上。4、飞行员的培训时间均衡分配各个不同的主题上，这样好把他以后由于飞机出现故障功能失常造成的损害降到最低；对飞行员表现最为重要的操作步骤，必须得到最多时间的训练时间，达到最高的熟练操作水平。5、按照“检查清单”逐项核对检查，是强制飞行员必须做的例行程序。6、即使是在原来接受训练通过考核上岗之后，还要强制规定飞行员接受常规性培训，以保持对这些知识和技能的熟练掌握程度，就是定期使用飞行模拟器进行培训，以免那些应付罕见重大问题的技能因为长期不用而生疏和退化。这个六要素培训体系显然是正确的，在范围狭窄又有很高风险的行业领域里，这个六要素培训体系的需求很大，我们之所以需要这样的培训体系，是人类头脑的结构决定的。因此，我们必须期望，我们用来培养专业人士解决宽广范围重大问题能力的教育培养体系，也必须具备这六大要素，而且必须大大增加这六个要素所涵盖的内容。不然的话，还有什么好办法呢？因而下面的道理是不证自明的：在我们最精英的宽范围教育中，我们想要好材料打造出好东西，因此我们要得到最好的教育培训结果，就需要让学生学习范围非常广泛的多学科知识和技能，所有需要掌握的技能，都要提升到能够持续保持的基于实践操作形成的熟练操作水平，其中包括在不同学科边缘地带有相当强的综合运用各科知识技能的能力，在他们最需要的能力方面能够达到最高的熟练操作水平，既有正向思考的技巧，又有逆向思考的技巧，就像代数计算中会用逆向思维来解题一样，另外还要把核对“检查清单”的例行程序做为知识体系的永久组成部分。若要获取范围广泛的普世智慧，只有这一条路径，没有别的路径，更没有捷径。以上是芒格概括总结的飞行员6要素培训体系。过去十来年，我看过至少16遍，看得熟了，结合自己培养生活技能和工作技能的经验，我总结成三个“一个也不能少”。一讲知识：都要学习掌握，一块也不能少。二讲能力：都要熟练应用，一环也不能少。三讲经验：都要积累经验，一年也不能少。他本人是如何学习练习成为管理企业大飞机的超级机长的呢？主要包括下面四条：第一条，你们必须依照基础性给各个学科排序，并按照这个顺序使用它们；第二条，不管是否喜欢，你们必须熟练掌握并且形成习惯经常使用数理化工这四门基础学科最重要的知识内容，而且要特别密切关注那些比你们自己所在的学科更为基础的学科。第三条，你实践应用跨学科吸收过来的知识，坚决避开那些无法归因于更基础学科或者背离“经济原则”的跨学科知识。背离经济原则的意思是，无法通过其它方式使用本学科中或其他学科中更为基本的原理，对现象轻松地进行解释。第四条，如果到第三条并没有对现象解释提供有用的新观点，你们可以通过提出假设和进行验证来建立新原理，就像过去创建成功的旧原理时使用的方法一样。但你们不能使用任何与旧原理冲突的新原理，除非你们能够证明旧原理是不正确的。你们将会发现，与当前软科学多数常用的研究方法相比，硬科学的这种基本治学之道要严格很多。这让我们想起了飞行员训练，飞行员训练能够取得极大的成功，绝对不是偶然的。现实是最好的老师，愿意实事求是的人才能学到真正有效的知识和技能。就像飞行员训练一样，硬科学的治学之道并不只是“拿来主义”，想要用什么就拿来什么，而是“不管是否喜欢都必须达到熟练地掌握应用的程度”。多学科知识的合理组织模式，应该是这样的——1、必须完全弄清楚所有跨学科知识的原始出处；2、必须强制优先采用最基本的解释。这个道理看起来太过简单了，似乎不会用，但是有一个古老的两步法则，在商界也行，科学界也好，在其它任何领域也好，往往都奇迹般地有用——1、找到一个简单又基本的观念；2、非常严格地按照这个观念去行事。芒格说，“我的生活无意间成了一种教育实验，一个人很好地掌握了自己学科能够达到的知识水平之后，运用这种基本治学之道，拓展到非常广阔的学术领域，会有多大的可行性和有效性。”如果你想更多理解，作为机长，接手巴菲特，驾驶伯克希尔这架超大飞机，需要具体什么样的知识、能力、经验，芒格在伯克希尔50周年信中说的更加详细更加精彩。大师去世，不胜悲痛，我们纪念芒格，感恩芒格，致敬芒格。我们要更加努力学习大师，模仿大师，成为更好的自己。用芒格的说法就是，争取今天比昨天更有知识更有能力更有经验。希望你能多学习芒格提倡的一百来个多学科思维模型。中国人喜欢说十年磨一剑，我问了我一个朋友，他是国航机长。他说，要成为一个大飞机的机长，真的要十年磨一剑。我们要学习多学科思维模型，没有十年不行。我本人学习芒格，也是经过好多年，逐步理解，逐步认识，逐步应用，后来才完全相信完全拜伏大师智慧的妙用无穷。我见过芒格先生两次。第一次见到芒格先生本人，是2009年5月在美国奥马哈举办的伯克希尔股东大会上，看到芒格先生与巴菲特一起坐在台上，一次又一次听到芒格先生招牌式回应巴菲特：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第二次见到他，是2010年芒格先生和巴菲特来到中国，先到深圳看了他推荐巴菲特投资的比亚迪，又到北京参加央视《对话》栏目，这次我坐的位置靠前一些，更近距离看到芒格先生。芒格先生还是老样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实话实说，我原来觉得芒格先生不过是巴菲特的高参而已，我并没有真正认识到搭档芒格共同管理伯克希尔对于巴菲特来说多么重要。后来我读巴菲特和芒格的传记，读得越深，越发现芒格在伯克希尔的地位多么重要，多么不可替代。我读《穷查理宝典》，把芒格讲的人生智慧用在自己的生活和工作上，就越发觉得芒格的智慧是多么有用——小到和人约好见面交流要提前一小时到，大到按照检查清单熟练运用多学科思维一百来个思维模型。以前只读书体会不到，越应用就越有体会。为此，我还在疫情期间，在家里利用大块空闲时间，又重译了一遍“芒格十一讲”。现在逐渐体会到，芒格先生强调的多学科思维一百来个思维模型，一要学习学习再学习，二要熟练熟练再熟练，三要应用应用再应用。No.5515 原创首发文章｜作者 刘建位作者简介：汇添富基金公司首席投资顾问以上引用芒格演讲的译文，作者参考了中信出版社李继宏等翻译的《穷查理宝典》，后来个人重新翻译，在此说明，表示感谢。开白名单 duanyu_H｜图片 视觉中国